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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家族
我家園子裡有十株白楊,
三株松樹,還有一窩五口之
家的松鼠……
1
我從牠的瞳孔裡
看到不停轉動的貪婪
一種深灰色的
飢餓
在桃花鬧了一陣子又沉默了的
園子裡
牠,從這一棵,跳到
另一棵
又
另一棵
雙腳捧著
一枚青澀的桃子吃
把啃不動的核
冷不妨砸在我的頭上
地球微微地
晃了一下
2
這一隻,我編號第三
純黑的
一種難以理解的黑,以及賊
牠把妻種在土裡的豆子
全都吃光
妻對著一株松樹
嚎啕大哭
牠躡手躡腳繞到
妻的背後
遞給她一把花生殼
還給你
3
牠在追逐
樹梢上的月亮
從初夏到深秋
月亮都給追涼了
這隻編號第三的
是一個思考者
牠捧玩著一顆
尚未成熟的果子
如玩弄歲月
牠把那些酸澀的日子
吐了一地
4
褐色的
剛長大的第二代
躲在樹葉後面
窺視:
媽媽把吃剩的半只蘋果
埋在雪的孤獨中
牠躍下地來
在雪堆裡拚命的挖
專注地挖
最後,終於挖出了
另一半孤獨
2006.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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