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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右手攜來一卷詩 左手提著一瓶酒 與你相約 在橋上 在夜色侵蝕的風裏 閒話一些昨日 然後又低嘆一些失落 已算是對自己的 惻惻的心事 輕輕抹掉一些 灰塵
在橋下 一條黑色的河川 湍湍流了多少年 又翻滾過多少離亂的血淚 且莫說從前 因為我頭上的白髮 就是浪跡天涯的腳印 烽火已熄 劫已消 今天僥倖共對 且把酒一盞 灌醉所有蕭瑟的心事 然後讓它飛舞 於九天雲霄
2 在一切蒼蒼白白的 國家公墓
誰幹麼仍嚶泣著 一九六八年與一九七五年間 腥風血雨裏流行的 那首冷絕的輓歌 令人不期然顫悸 令燒焦的舊創 重新崩潰
悲憤和咆哮 全給坦克部隊咄咄蹂躝 最後 沉淪而化為一聲 長長的悲咽 每塊墓碑底下的軍魂 也有前生未了的心事 只是不知怎樣寫出來 又不知怎樣寄出去 一年復一年深埋在棺槨 無可奈何 他們的心事便枯萎成一片 黑
一九九一年二月維琴尼亞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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