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瓜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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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福園即景
──刊於中華副刊2016.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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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我在屋前種的絲瓜,因為缺乏經驗,每每讓適逢採收的瓜果從我眼底下溜過。一閃神,那滑嫩甜美的絲瓜就會變得粗韌難以入口,瓜內纖維一旦過於成熟,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它一步一步的走入老化;剩下的絲瓜絡啊!最後惟有用來刷刷洗洗。
我把吊在枝條下老熟逐漸乾燥的絲瓜剪掉,隨手棄置一旁。沒有想到,日後果實的末端,竟然像蓋子一樣自動掀開,種子脫離支撐著它的纖維,四處散落,隨風飄動,不知不覺間,卻在歲月的暗處重新孕育、萌芽、繁殖……。
說也奇怪!新長成的一株絲瓜居然忘不了又回到過去那棵老相好的柚子樹的週遭,一往情深地攀爬上斑駁的枝幹,捲莖用力抓緊樹上的枝枝節節,像極一對戀人,舊情綿綿,構成一幅久別重逢難捨難分的畫面。莫非萬物亦有情?看了這一幕,心裡着實有一點兒感動!
柚子樹因絲瓜的依偎而顯得年輕帥氣;絲瓜卻因有了恃寵而嬌豔嫵媚。成熟瓜果從此將不致長時間受到地表的溼氣浸淫而造成腐爛。此一景象,竟然和我不久前寫的一首「米管絲瓜」頗有幾分神似:
絲瓜
理直氣壯的攀緣上柚子樹
從此
糾纏不清
並且把樹幹和枝葉
都當成了自己的家
…………
這款款動人幸福融融的戀情深印我心,絲瓜有上一代的感情基因嗎?或者,萬物有情,依賴本是生存之所需!
2015.5.30
寫於懷福園
2016.4.24
寄自旅次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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