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 濕 話 題 真 不 少

　   　(2024.4.26洛杉磯越柬寮週報   原稿撰於2013.11月 )

        既然展開了色情笑料的話題，意猶未盡，繼續再談一些有關這顃的詞句、謎語和故事。

    這類色情笑話，廣州話稱為「鹹濕笑談」，所謂「鹹濕」，通常指男人好色，淫穢，下流，喜歡窺伺女人胴體。只是要特別留意，各地方言，有些詞語相同，解釋各異，採用時若不小心，就鬧出笑話。我曾親身遇到過：

    那是六十年代，我在一間商店做售貨員，老闆與同事都是潮州人，其中有位朋友經常來閒聊，不大懂得廣州話，與我談話使用潮廣兩種方言，半鹹半淡。有一次，他譏諷我早餐太節儉，不客氣地說：「哎呀，早餐食得太少，你好鹹濕！」他剛說完，在場的人都哈哈大笑，他莫名其妙，呆呆地望着大家。因為他照實把潮州話的「鹹濕」直接使用，潮語的意思是吝嗇，粵語的意思卻是淫穢好色，完全有別。那年新春，這位仁兄再爆笑料，大年初一見面，互祝恭喜，他即大聲問我：「過年啦，你唔去打炮？」語驚四座，令人捧腹大笑。潮語的「打炮」是燃燒爆竹，但粵語卻是粗俗俚語，指嫖妓，指男人與女人性交，意義相差十萬八千里。

    還有越南文字，古代皆用漢字，即使現在採用拉丁字母拼音，只是符號變更，原理依舊，很多詞句源自漢文。不過，運用起來有些解釋不同，翻譯就必須謹慎。西貢有家製造紙箱紙盒的公司，為了招攬堤岸華人的生意，印刷名片，附加中文，其書記以為自己中文程度不錯，直接翻譯：「ＸＸ包皮公司」，顧客一看，忍不住大笑起來。因為越南對一切包裝的用具統稱「包皮」，但中文的意思卻是男性生殖器部分，天壤之別。又如越南語說人吝嗇叫「下賤」，中文如果照譯，就完全錯誤，成為笑柄。

    以上是同一漢詞，作不同的解釋，無意鬧出的笑話，不算色情，不是廣東人所說的「鹹濕」。但是，有很多謎語，本來猜測的事物很簡單，製作人偏偏運用色情方面的語句。目的在於誤導聯想，猜錯結果。好像上期我舉毛筆的謎底，只是一種文化用具，謎題竟然充滿性愛的動作：「一位姑娘生得嬌，才子見了抱住腰，脫了褲子一撮毛，弄弄弄出子來了。」

    像這類引人遐思，想到「鹹濕」層面的謎語很多。數十年前在越南就流行這個謎語：「講明價，上床刮，用水洗，拿布抹。」婦女們一聽，面紅耳赤的指責下流。其實是猜一種服務業：「剷刀磨剪」。那個時代，有一種流動業務，專門上門替人剷刀磨剪，業者托着一張小木長櫈，手挽水桶，盛裝剷具和磨刀石，沿街呼叫：「剷刀磨較剪」，顧客多是家庭主婦。廚房的刀鈍了，或剪刀不利，就招來服務，互相議價妥當，就擺在門前進行，先把刀平放在長木櫈上，扎實，用剷具把刀刮薄，再以磨石磨滑到鋒利，最後潑水洗清，用布抹乾。

    另有一則：「上面動，下面就會痛；下面動，上面綻笑容！」，大家千萬不要猜錯方向，那是指釣魚罷了。　

    近來更有一個讓人想入非非的謎題，在網上流傳，那是；「上邊毛，下邊毛，晚上睡覺毛對毛。」據說有母女倆坐公車，女孩子一時興起叫媽媽猜謎，她說出這道謎面，媽媽嚇了一跳，急忙捂住其嘴巴，但旁邊的乘客都聽到了，一陣竊笑，女孩忿忿不平地說：「有什麼好笑，那是眼睛呀！」

    古代還有一個很優雅的字謎，像一首宋詞，每句猜一個字：「了相思，一夜遊，敲開金鎖門前鈕；夤緣情竇，無夕不綢繆。柳腰兒，抱住半邊；朱唇兒，尚未到口；口吐舌尖軟似勾；還有那玉杵兒，不是木頭削就。二八中間直落，挑起了腳跟頭，呻吟口罷休，屠酥酒，點滴不曾留，倦來人倚干戈後，只怕生下孩兒，子非吾有，」　

    這整首詞，都是描述男女間的擁抱調情做愛，最露骨的是這幾句：「還有那玉杵兒，不是木頭削就。二八中間直落，挑起了腳跟頭，呻吟口罷休。屠酥酒，點滴不曾留。」指明男性的「玉杵」，以及性行為的姿勢，女人的不停叫床聲音。「點滴不留」，更有液體的含義，總之，整首詞都讓人有非非之想，但實際只是一段猜字謎題，答案簡單，是十二地支的字：

    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