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譯意譯的話題

 

 

 

        談起翻譯的話題,以及有關翻譯的趣事,其實是講之不盡。  

            最值得注意的,是從外文翻譯成中文的一些問題,因為方塊字的特性,比英法西越等拉丁字母更困難。然而依照翻譯原則,不外是採用音譯和意譯兩種,最早期的都使用音譯,東漢時傳入的佛經,唐代玄奘往天竺取經,幾乎全部梵文音譯居多,如南無阿彌陀佛,菩提薩埵和沙婆訶……除了佛教徒的鑽研,很少人注意其意義是:尊敬無量壽聖者、覺有情和吉祥

           以正規翻譯來說,地名人名,當然只靠音譯,間中也可意譯,讓轉換過來的詞意明朗化

。一般的文章語句,就必須用意義來翻譯,不然的話,嘰哩咕嚕,誰知道言詞所指是什麼東西?

           大清帝國最先接觸外國時,許多名稱也採用音譯,譬如美國的最高元首,既不是皇帝,也不是主席,英文叫President,當時就採用音譯「披里士頓德」,這種譯音既冗長又不便

,後來發現這個國家重要職位的權力,總管所有,統領一切,就創造「總統」的稱號。

           過去只有一個中國政府在管轄,所有外文翻譯能夠統一,我們常提到的國家名稱,什麼英吉利、美利堅、法蘭西、俄羅斯,或外國人物:華盛頓、羅斯福、邱吉爾、馬克思,或世界大洲:亞細亞、歐羅巴、澳大利亞等,都是一種叫法,日久習慣,已不覺得是外文了。所有國名都採用音譯,只有象牙海岸一國是意譯;至於日本、韓國、越南則古代都使用漢字國家,照原文直譯過來,毫無變更。地名的翻譯也是跟隨音譯,間中用意譯,但佔極少數;像大西洋、太平洋、地中海是依照意義翻譯。

           美國五十州都是譯音,城市也如此,大概只有鳳凰城、水牛城、旗桿鎮是意譯,檀香山與舊金山是採取實際情況命名,與翻譯無關,音譯是叫火奴魯魯Honolulu和三藩市San Francisco。鳳凰城Phoenix過去的音譯,有費尼斯克和斐匿兩種譯法,水牛城Buffalo有人取笑很像中醫成藥「補肺露」。

           中華民國政府對於外國人名翻譯,非常重視,尤其政要和各公眾人物,常常使其中國化

,有姓有名,而且嚴格實施統一譯名,由中央通訊社發佈訊息,規定海內外華文報章一致執行。

          我還記得上世紀六十年代,美國競選總統,KennedyJohnson的一組,當時各報有不同的譯名,如肯尼地,肯奈廸,甘內弟……約翰森,約翰遜,尊孫……一直到當選之後,台灣中央社立即發佈規定,使用甘迺迪和詹森,全球華文報紙劃一採用,結束混亂的翻譯。

       近代中文翻譯不能統一,因為兩岸各自為政,各行其是,時常出現不同的譯法,這邊叫衣索匹亞,那邊叫埃塞俄比亞,這邊稱奈及利亞,那邊稱尼日利亞,這邊說施亞努,那邊說西哈努克……讓世界各地華人有時無所適從。

       統一譯名是值得推行,可惜很少人肯留意,就以此間鳳凰城的中文報紙來說,同一張報紙內刊登同一地方消息,竟然各篇文章都出現不同的名稱,什麼土、圖桑、祖筍(Tucson)

,這是說不過去的,難免讓人有含糊不明的感覺,尤其外來訪客 ,會引起誤解,最好對各地方報導能夠統一譯名。

           除了地名人名,由於人民生活往來,各國不同的特產,互相須靠翻譯出新的名詞使用,久而久之,成為日常用語。廣東人說的打波(ball=球),暢 (Chang=錢,派頭(Pride=威風)  拗撬(ARGUE=争执),還有咖啡Coffee,朱古力 chocolate,是依據聲音轉述,已經融化在我們的日常生活對話中。

           不單是中國人這樣,外國人何嘗不是這樣,英語沿用以久的Silk()Tea(),就是跟據中國語言的譯音。Silk,絲,最早的英國人詢問一個廣東人是什麼東西,得到回話:「呢啲係絲嚟嘅」,所以根據「絲嚟嘅」的語氣,絲SI之後加上嚟嘅LK的語尾;Tea,茶,則是潮州人的語音,如果當時遇上廣州話,可能叫Cha了。近年在超市賣的白菜Bok Choy,在茶樓品茗的點心Dim Sum,又是另一種新的音譯名詞。當然還有很多很多,如茄汁Ketchup賭坊開市哪Casino,一時講之不盡。

 

                                                                                      完稿於鳳凰城二○一一年五月初

                2024.6.14洛杉磯越柬寮週報